九点犯困君

【尘远】蓝

*起名无能,干啥都慢



 魔王道顺山势而上,道路两旁绿化做的十分精致美观又不失独特风格。

 一栋栋风格迥异的别墅至下而上分布地错落有致。

 半坡上一栋白色大屋在暮色里面朝大海而立,里面不时传出来阵阵音乐和笑闹声。

 高大的落地窗里透出金色光线,大片蔷薇在暮色里开得肆意坦然,空气里氤氲着甜蜜和芬芳。

 

“哎呦,谁将车子停成这样!”

 白色宾士副驾上的太太皱着细眉,伸出涂着淡粉色甲油的手指,对着道路中央停放的车子十分不满。

 后座上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从手中物事上抽离眼光漫不经心地朝外头望了一眼,问道:“什么事?”

 驾驶坐上的袁先生应道:“大概是宁府的客人吧。”

 袁太太冷笑一声:“现在的年轻人整日里就只寻欢作乐,哪怕刚死了爹也能……”

 袁先生朝夫人眨眼朝后座努嘴道:“夫人请慎言!……我去叫人把车挪开好啦”

 袁太太正要出言,后座上少女抬头挑眉:“姐姐,你现在好刻薄”

 她姐姐立刻竖眉瞪眼嗔道:“多嘴。”

 

眼角瞥见袁先生下车去,又极忙喊到:“不许进屋,听到没有”。

 少女见姐姐如此谨慎干脆丢掉手中物,趴在车窗边,目送姐夫朝那精致的白色大屋走去。

 

 

 

袁先生摁响雕花门上的玫瑰型门铃。

门内喧嚣不断,大约是没听到,待要再敲,门却开了,一个年轻的女孩探出身。

她穿着白色的洋装,秀发蓬松在颊边,五官精致完美,皮肤细腻雪白。

此刻两颗黑亮如水银丸般的大眼睛盯着门外的客人,又笑着招呼:“晚上好,袁先生”,

声线活泼甜美,竟令中年男士袁先生有些红了老脸。

 

“打扰了,宁小姐。你们的车子挡住道路了,是否。。。”

 少女立刻歉意地说:“啊,抱歉,我立刻让他们移开。

 她回头朝屋内喊道:阿远,叫几个人来移车子。。。

 又立刻回头说:“袁先生如果得闲,不如进来喝一杯,今天是我和致远的生日”

袁先生正踌躇着要说一句吉祥话。

便有两个衣着时髦的青年出来,看到门口的先生,打量说:“咦,这位uncle是谁”

 宁佩珊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蹙起两道秀气长眉,轻嗔:“多嘴!还不快去开车!”

 那两个青年受斥竟如嘉奖,一点也不生气地笑嘻嘻走开。

 宁佩珊又笑着邀请:“袁先生,请不要介意,进来喝杯香槟吧。”

 中年男士心念一动,后背上夫人圣谕如同释迦佛贴在五指山头的真言,立刻压住绮念,便犹豫着摆手告辞。

 

屋里有人在叫:“佩珊快来切蛋糕”清丽少女挥手告别,转身带出一阵馥郁香气。

 袁先生转身心内立刻升起一阵悔意,但为时晚矣,只好无声叹着气走出这一场如梦盛宴。

 

    屋里响起生日歌,片刻后一众光鲜年轻的男女各自寻欢,音乐已从欢快激烈变得缓慢轻柔。

 深红色丝绒沙发上有个白衣青年歪靠着,只得20岁上下年纪,正是不识愁滋味的春日芳华。此刻正漫不经心地扯掉头上的锥形生日帽。

 旁边坐着一个略年长的青年,蓝衬衫熨帖,发丝梳在脑后,露出光洁宽阔的额和一双沉静眉目。

 他瞅一眼身旁面目寂寥的青年笑道:“你今天怎么这样安静,往年不是最爱过生日么。”

 “唔,那是以前嘛,小时候谁不爱整日热闹?”

 蓝衫青年尚不及继续打趣。佩珊便似一片云飘然而至坐到二人中央,眉眼晶亮地打量他

 “少恭,你镇日里就只和致远玩在一起,难道我不是你妹妹么”

 唤作少恭的青年眉眼弯弯,:“不是我爱和他玩,是我见只有他没人睬。”

 佩珊见他打趣自己兄弟便咯咯笑起来,又挽着他手臂索要礼物。

 恭笑问她是否拆礼物拆到手腕子痛。少女皱起精致鼻头,不待她开口,少恭便指着楼上说礼物放在屋子里烦请大小姐赏光过过目。少女欢呼一声给了他一个热情拥抱便飞身离去。

 “二十一岁了还对礼物欢欣雀跃,跟十一岁有什么分别?真幼稚”致远望着孪生妹妹的轻快背影撇唇抱怨道。

 少恭抿嘴笑:“永保稚子之心同永葆青春一样珍贵”

 致远抓了一把头发,摸到硬硬发胶便厌烦的丢开手,撑住脸颊叹气:“可谁又能一直做小孩。”

 少恭拍拍他肩膀:“好啦,不要叹气了,做小朋友固然轻松快乐,成年人的苦中也有诸多乐趣”

“我要如你一样就好啦,少恭。什么状况到你这里都变得不值一提,连吃苦也能被你找到乐趣”原本像是挖苦的话,但由他那带着忧愁的天真口吻说出来,仿佛少年故作老成,听者不觉莞尔。

 “可惜我们一直被照顾的五谷不分。只我也就罢了,却要为佩珊好好筹划,她才是真正豌豆公主。‘’他十分苦恼地蹙眉瞪眼。

 少恭微微颔首问:“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致远仰面躺在沙发上,叹口气:“你是知道的,爸爸留下的那几间店就是鸡肋,他病了这几年也拖的差不多了。我们不能再坐吃山空下去。”

少恭颔首鼓励他说下去。

 “我想把房子卖了。置两间小一些的公寓,一间连同妈妈留下的东西给佩珊做嫁妆。

另外一间我们可以暂时用。呃,或许我还需找个工作!”

提到工作时,他翘起的鼻尖微皱起来,仿佛提到了世间十恶不赦的东西。

 

少恭瞧他这般样子,好笑又担心,却不得不继续煞风景地询问他公寓有没有眉目要做何样工作。

 果然,小少爷皱眉嘟哝起来:“你知道我的,做买卖我是不会做,去当别人部下我也无法保证能否时时刻刻随叫随到,做足8个钟头,五个工作日……啊,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说道后来鼓起面颊,泄气地不再想下去。

少恭微笑宽慰他:万事开头难,你既已做了打算,便是迈出最难的一步了

“唉,我忍不住更钦佩你了,少恭,你如何忍受每日朝九晚五,老板剥削?和百样人交际?还能分出这么多同情和耐心”这少爷一边说一边果真十分敬佩地望着少恭。

 少恭大笑起来,这样的话也只有这样的人儿说出来才让人不觉厌恶,只觉可爱又可怜。


夜色朦胧,初升的新月寂寥地挂在蓝丝绒样的天幕里,微风裹着隐隐约约的乐声,空气中流淌着晒暖了的植物芬芳,懒懒的缓缓的,白色大屋前又有人不急不慌地叩响门铃。


半晌有人来开门,门外是一个穿西服的男子,说是青年,气质又仿佛中年人。

 安逸尘站在阶下,门开了,他抬眼,正正好望进一双眼睛,像是晴冷冬夜里天幕上的星子,灼灼生辉,冷而寂寥。

鸦黑秀密的长眉间带着淡淡忧郁。

一刹那,安逸尘觉得自己停下了呼吸,却又觉察到一丝冷且甜的香气沁润上来萦绕鼻尖

如朝露如春梦,捉摸不住,无处寻觅。

 有瞬间似乎陷入奇异秘境,这奇境令人眼眶发热,呼吸消失,似乎有许多念头又好似已到世界尽头再无新事。

 

开门的人开口问好,终于打破了这魔咒,他的眉眼含着一点淡笑,如吹裂冰面的第一缕春风,枝头第一支初绽的玉兰,如仲春里晒暖了的尘世。

 

安逸尘终于回转神,幸亏夜色掩映,遮住他老脸上罕见羞涩,张了张口找回心神:“你好,我是安逸尘,要找文世轩”。

 

青年转转眼珠思索又立刻礼貌回应:“抱歉,这里并没有文世轩。”    

 

安逸尘疑惑道:难道这里不是魔王道54号?

 

那青年也讶异道:正是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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